特許學校的興起, 美國公校教育的救星?(下)－阿甘的美國大冒險

看似完美的特許學校制度是拯救美國公校教育的萬靈丹嗎?十幾年來, 專家學者做過不少研究, 卻沒有明確結論, 支持和反對兩方的意見也很分歧。

在有些城市如華盛頓特區, 大部份特許學校的學生在閱讀和數學能力上跟傳統公校學生一樣仍遠低於通過標準, 但是表現比傳統公校學生稍微好一點, 讓特許學校的支持者振奮不已。

但是在另一些地方, 如特許學校的發源地明尼蘇達州, 特許學校學生的學力測驗通過率反而輸給一般公校的學生; 在俄亥俄州, 三百多所特許學校有超過半數被州政府評為D 或 F。

反對特許學校的一方認為特許學校嚴重瓜分傳統公校的資源, 卻沒有讓學生在學業上明顯進步, 浪費了納稅人的錢, 也有人認為特許學校助長種族隔離, 因為很多特許學校九成以上學生是黑人。

擁護特許學校的教育專家以醫院急診室為例子, 替特許學校辯護。特許學校的學生貧窮率高, 程度偏低, 標準測驗的通過率當然不好看, 就像急診室裡的病患大多情況嚴重, 存活率一定不高, 怪不了急診室。

其實對特許學校的學生家長來說, 標準測驗成績和通過率並非他們最在意的事, 很多家長本身教育程度低, 對測驗的意義不一定了解, 他們要的只是一個安全的學習環境。

不像貧民區傳統公校動輒上千學生, 暴力事件頻傳, 死傷時有所聞, 特許學校的規模小, 師生比低, 小班教學, 行為規範嚴格, 學生獲得老師較多的關注, 讓家長放心不少。

不過如果學生學習成果持續低落, 特許學校得負起責任。經營學校的特許權 (charter) 通常為三至五年, 當學校無法達到設校時所承諾的目標, 時間一到, 特許權便被收回, 學校只有關門大吉。

到目前為止, 全美國已經有超過四百所特許學校停止招生, 然而其中大部份學校並不是因為教學不力而被迫關門, 很多測驗表現不佳的學校因情況特殊而被允許繼續經營, 特殊情況包括專門服務特教學生或學生人數眾多。

學校辦不下去的原因很多, 排名第一的是財務問題, 不少特許學校管理不善而入不敷出。此外, 雖然辦學人士大多憑良心做事, 想藉此搞錢的也不是沒有。

另一個許多特許學校面臨的挑戰是人事不穩定, 教職員流動率過高。雖然特許學校聘用教職員時不受師範法和工會規範, 但相對來說工作缺乏保障, 福利沒有一般學校好, 造成合格有證照的老師卻步, 反倒一些想從事教學但無照的老師獲僱用, 教學品質大打折扣。

除了軟體, 很多特許學校的硬體設施也問題重重。特許學校的校舍通常是租用廢棄的教堂、辦公室或公家房舍, 建築物本身老舊, 修繕問題不斷, 空間不足, 缺乏活動和遊樂場所。

即使各界對特許學校的評價不一, 美國數以千計位於大城市和貧民區的公立學校已經病入膏肓, 各種改革都看不出任何成效, 特許學校於是被寄以厚望。

然而家庭教育是一切教育的根基, 光靠學校和老師絕對不夠,可惜的是對大多數貧困的美國學童來說, 家庭教育永遠是最弱的一環, 以首府華盛頓為例, 公立學校的學生有超過七成為非婚生, 近七成生長在單親家庭, 學生的父母親幾乎都是貧民區惡質公校的產物, 如果特許學校的存在能夠讓愈來愈多的父母親參興孩子的成長, 跟孩子一同學習教育的真諦, 應該是美國公校教育改革的一大進步。

雖然台灣的公立學校水準尚稱平均, 不需要特許學校來拯救, 特許學校的制度或許能給台灣的學生、家長和老師另一個選擇。以藝術、音樂或特殊教育為特色的特許學校可以幫助那些有特殊需求卻無力支付私校學費的家庭, 也能提供不少流浪教師一展長才的機會, 只怕到時候升學率還是家長唯一關心的重點, 為進名校擠破頭, 各種走後門的招式都出現, 枉費了特許學校設立的用意。

Photo: 紐約市一所被關門的特許學校(網路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