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班裡面大部分學生腦袋空空, 不願花心思寫習題和作業, 更不會傻到為考試K書, 交上來的作業及大小考幾乎都是神來之筆, 可難為了給分數的老師們。
學生成績滿江紅, 總不能把他們統統當掉, 否則倒楣的還是老師, 因為學生要是當太多科被留級, 明年又會來報到, 任何老師都不會想見到這種熟面孔, 要是真的不幸碰上, 也不能掩面逃跑, 比撞見舊情人挽著新歡還尷尬。
他們懶歸懶, 面子還是要顧的, 被留級多丟臉; 不想留級便得上暑修課, 這更是萬萬不可! 好好兩個月拿來睡覺看電視打電動都嫌不夠, 怎麼可以浪費在讀書上面? 於是大部份學生即使百般不情願, 也會在交作業前一刻七拼八湊, 交差了事, 品質可想而知。
常見的畫面是一群平常什麼都不做的學生, 隨便拿了一個同學的作業便埋頭猛抄。少數那幾個作業被拿去抄的學生程度不見得好到哪裡, 他們只不過較願意花點時間瞎掰, 大部份答案其實也不正確。
大多數老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學生只要把作業交了便多少給點分數, 不敢對品質有任何埋怨或要求, 到了學期末還得設法給學生加分補救的機會, 把分數拉到六十以上。
那些最後會不及格被當的學生, 鐵定是白爛到極點, 答案放到面前求他們照抄都不願意抄。
再把鏡頭轉到資優班, 分數好拿的情況一樣存在, 只是原因不同。大多數資優班學生的父母是高知識分子, 他們關心教育, 花錢花心思栽培小孩, 深信孩子的資質和成就只會比自己好, 不可能更差, 於是, 當學生成績退步, 一兩科跟不上, 或沒有每科拿A, 某些父母拒絕相信是因為自己的小孩沒天份或不用功。他們懷疑老師不公平,不會教, 作業沒出好。反正千錯萬錯, 都是老師的錯才害他們小孩沒上榮譽榜。
為了不讓小寶貝受委屈, 不讓壞心眼老師的低分影響唸明星大學的機會, 毀了一生幸福, 這些父母打電話, 發e-mail, 到校堵老師, 無所不用其極, 有的乾脆直接到校長那兒告狀。
為了不必要的紛爭, 不少老師寧願分數打鬆點, 也不願招惹惡勢力或被陰魂不散的討債鬼糾纏。
老師隨便給分的後果大家都看得到。一項統計顯示, 一九九○年那時的美國高中生平均學業成績為B-(2.68), 到了二○○五年, 上升到B(2.98)。
這表示美國高中生變得比較用功, 作業和考試成績拿得比十五年前高嗎?
再來看另一個數字。美國政府每年會在各州挑選一些學生當樣本, 實施全國性的學力測驗, 測量美國學生的學習成效。二○○五年的全國測驗裡, 只有35%的高三學生閱讀程度達到優良, 是一九九二年實施測驗以來成績最低的一年。數學優良的只有不到四分之一, 自然科學更低於20%。所以美國老師成績愈打愈鬆, 愈給愈高, 學生程度反而直直落。
程度真正嚴重落後的高中生還帶來一個畸型的現象。在許多品質差的學區或學校, 代數課的老師無法教代數, 教幾何的老師不知該從何教起, 倒不是老師本身有問題, 而是大部分學生連基礎能力都缺乏, 老師根本不可能真的按表操課, 只能重覆加強那些小學和國中就教過數百遍的東西。
因此名不符實的狀況經常發生, 老師在課堂上教授的內容和課程名稱相差十萬八千里, 學生拿了高分PASS, 學到的卻是些幼稚園玩意兒, 而且過了沒幾個星期又全都忘光光。
這般景況對美國高等教育的衝擊可不小, 請待下回分解。
Photo: 校園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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